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倾城佳人 > 第129章 砸店
    宁小楠让我把西装带着,上了她的奔驰跑车后,十分钟不到,就进了区委的礼堂。

    礼堂建于六十年代,后来在八十年代末改建,在旁边建造了三层楼的招待所,招待所是白色的大理石外墙,原礼堂的红砖墙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白漆,把色调统一了,又在楼两边栽了两排高大松树,威严阴森,整个氛围像某个伟人的纪念馆。

    下车时,看到宁小楠的父亲领着一群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官员走过来。

    我拿着西装跟着宁小楠从礼堂旁边的侧门进去。宁小楠让我带着西装,我感觉很意外,难道她知道我们跳完舞后要去砸店。

    罗大喜,二喜,锤子,馅饼,小豆子等人都已经到了,他们眼睛里闪着特别的光泽,像是马上要和钟意的女孩约会,兴奋又紧张,还有点莫名的慌张。

    跳民族舞的几个女孩,先上台演出,舞曲是唱支山歌给党听。舞曲特别的长。

    台下第一排坐着一众官员,宁小楠的父亲坐在一个戴眼镜的胖老头身边,他不时用手捂着半边嘴,歪着身子跟胖老头说话,胖老头不时点着头。

    跳肚皮舞的几个女孩,露着肚脐眼,足足抖了六七分钟的肚皮。我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等到上台时,我都没什么情绪了。

    音乐响了一会,我拉着宁小楠的手,才找到了牛仔舞的感觉。

    跳完舞后,观众们掌声热烈。

    下了台,锤子让大家换上西装。

    “等一会,大家排好队上台。”宁小楠说。

    “排队上台干什么?”我问。

    “领导要接见我们。”宁小楠说,“和领导握手时,大家要有礼貌,今天来大领导了,书记来了。”

    宁小楠的父亲招手让宁小楠过去。

    宁小楠一蹦一跳的跑过去。

    那个胖领导跟宁小楠说了会话,几分钟后,官员们都走了。

    宁小楠甩着马尾辫走过来。

    “领,领导,不,不和我们握,握手了,不接,接见了?”罗大喜说。

    “下次再握手。”宁小楠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舞蹈选上了,我们有经费了。”

    “太好了,是不是可以去市里演出了?”锤子问。

    “不但要去市里演出,跳好了,还可以去北京演出。”宁小楠说。

    “好,那我们回去了。”我说。“弟兄们,走。”

    出了礼堂后,宁小楠叫住我,她把我拉到一棵松树下说话。

    “向东,你猜,他们给我们多少钱?”宁小楠说。

    “不知道。”

    “十万块,如果能去北京演出,再加十万。”宁小楠说,“他们觉得这些问题少年,通过舞蹈,通过艺教育后,一个个都能走正道,特别感动,区里准备树个典型,搜集你们的材料,宣传你们。”

    “搜集什么材料?我们不是什么问题少年,我们不需要宣传。”我说。

    “还不是问题少年?好,先不说这个。”宁小楠说,“晚上我去找你,我和你好好聊聊,对了,你不觉得锤子有进步吗?他现在特别有礼貌,没有以前的恶习了,他原来总是欺负别人,还抢人家钱财。”

    “他挺能装的。”我说。

    “好了,晚上见,我现在要去练舞了。”

    宁小楠开车出了区委。

    我们回到鸟尾村。

    罗大喜从家里把三轮车骑出来。

    掀开三轮车的毛毯,下面都是刀和棍棒。

    锤子拿了一把军刺。

    我朝锤子伸出手,“军刺给我,你拿棍子。”

    “东哥,你放心,我不会砍人的。”锤子说。“我只吓唬吓唬。”

    “我他吗的放心?你脑子一热,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锤子笑了笑,把军刺递给我。他的笑,不同往常的笑,有点诡异,我看了他两眼。

    黄毛打电话过来,他说他带人从北街开始砸,然后在美容医院的路口汇合。

    包胖子把图纸给我,“老板的店,我都标好了,黄毛那边也有一份。”

    “好,兄弟们,走。”我说。“去南街。”

    走在街道里,遇到疯子巴尔,他看到我们扛着家伙过来,他也跟着我们。

    “巴尔,去,去,一边玩去。”罗二喜说。

    巴尔哼唧了两声,不理睬罗二喜,继续跟着。

    “从烟酒店开始砸。”包胖子说。

    “第一家是你胖子的店,先砸你家的蛋糕店。”锤子说。

    “那,那那怎么行。”胖子急了。

    “你的店,也是老板的店铺。”凉粉说。

    “胖子的店不砸。”我说。“从烟酒店开始砸。”

    我说完,大家冲了过去,两分钟不到,全部砸烂。

    巴尔把几条烟拿出来,在大街上点火烧了。

    砸了五六家店后,走到巴尔的沙漏店。

    沙漏店的门口,有个红色的人雕塑,这个雕塑戴着紧箍咒,双手捂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锤子要进去砸,我拦住了他。

    “我草,原来是疯子的店,那就不砸了。”锤子说。

    “砸,砸。”巴尔喊道。“砸呀!”

    “我日,你自己去砸。”罗二喜说。

    “他从哪偷来的雕塑?”包胖子说。

    “把这个红人给砸了。”馅饼说。

    “不能砸,这是孙悟空。”凉粉说。

    “不是孙悟空,孙悟空不是这个样子的。”小豆子说。

    我看到这红人背上写着一行字老杜到此一游。”

    “这个人叫老杜。”我说。

    巴尔挥舞着手臂,嚷嚷着,“砸,去砸,砸呀,见朕骑鸡的时候到了!”

    巴尔说完我笑了,“走吧,去下一家。”

    “还是去砸一下吧,意思意思,要不然,疯子不高兴。”包胖子说。

    “大喜,你去砸吧。”我说。“见朕骑几吧。”

    罗大喜提着棒子进去,啪啪啪啪砸了几下便出来了。

    巴尔开心的跳了起来。

    “沙驴,蹦猪。”我拍了一下巴尔的肩膀。

    巴尔愣了一下。

    走了五六十米后,是章老头的杂货店。

    杂货店屋里放着歌,声音特别大

    天空中掠过无声的灰鸟

    它没有舌头也没有双脚

    没有地方让我栖息停靠

    没有人能听到我的鸣叫

    没有人

    都市的霓虹闪烁着欲望

    我不会再用灵魂去歌唱

    他们看不到我想要的天堂

    因为他们的表情都是一样

    所以我,流 浪,飞 翔

    是否有人和我们一样

    流 浪

    飞 翔

    “东哥,这,这店砸不砸?”罗大喜问。“这脏老头不是个好东西,他卖的旧热水器,有个女孩买了以后,触电死了。”

    “砸,但,别砸他的唱片机,这歌我喜欢。”我说。“这什么歌?”

    “这歌叫灰鸟。”包胖子说。“是一个叫灰子的歌手唱的。”

    在激昂的歌声里,章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店被砸得稀烂。

    砸到医院路口,黄毛带着人过来。

    黄毛拿着棍子走到我跟前,脸色慌张,“东哥,真的,真的抱歉。”

    “抱歉什么?”我说。

    “兄弟们,兄弟们不小心,把,把,把你的店给砸了。”黄毛说。“放心,灯箱招牌,我让人重新弄新的,比你原来的还要阔气。”

    “我草,你们眼瞎了。”锤子说。

    “我没开店啊,卷帘门都放下了。”我说。

    “卷帘门,也,也给你换新的。”黄毛说。

    “行,那就这样。”我说。

    “龙哥,让我们去酒吧集合。”黄毛说。“去庆祝一下。”

    “好,你带路。”

    收好家伙,去了酒吧。

    龙哥和瘸子王,葛丽莎,还有王鹏都在。

    “兄弟,干得不错。”龙三说。

    “向东。”王鹏冲我伸出大拇指,“我开车过去,你们太有气势了,我草,向东,你太帅了。”

    “今天酒水,兄弟们使劲造,鹏哥管够。”瘸子王说。

    葛丽莎递给我一瓶可乐,“向东,看你砸店,让我想起了周润发演的电影上海滩。

    “东哥比周润发帅。”瘸子王说。“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牛。”

    “去你吗的,死瘸子。”锤子说。“我们都穿的西装呢,我们都很明,我们是明砸店。”

    “你别骂人。”瘸子王说。“我开玩笑的,对,明,非常明。”

    “别吹我了。”我放下可乐,拿了一瓶啤酒,一口气全干了。

    “大家过来听歌。”葛丽莎说。

    小舞台上有三个人抱着吉他伴奏,有个披着长发的男人开始唱歌

    nh baby

    多年以后相聚你是否会尴尬

    nh baby

    曾经年少的梦想你是否后会无期

    还是谈谈别的换个话题

    还是谈谈别的

    生命中的旅程依然迷茫

    天空中的星星依然闪烁

    千万之外的亲人依然期盼

    我那苟延残喘的理想

    不折不扣宿命中的宿命

    像秋叶一样自由的飘落

    不折不扣命运中的命运

    孩子的笑容

    让我感觉生命中的意义

    这个人唱完后,有人喊,“再来一个,吴强,再来一个。”

    “向东,你上去唱一个。”葛丽莎说。

    “好,我去唱。”我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唱的是许巍的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喝了两瓶啤酒后,我又唱了崔健的一无所有。

    唱完歌,接到宁小楠的电话。

    我出酒吧接电话。

    宁小楠在电话里愤怒的吼道,“向东,刘向东!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