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几次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除了“别哭了”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服务员敲门，穆雪素才胡乱的拉起袖子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将脸转到了里侧。
服务员进来后，把几个甜点饮料放下，就出去了。
“应该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冷静一下情绪，然后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戚沫随手将离得最近的一块草莓蛋糕推到穆雪素面前，又将一杯柳丁一起推了过去。
穆雪素摇头，明显没有胃口吃东西。
“如果真的是戚妮娜发生了什么事，你也要活着才能帮到她。还是你觉得你不吃不喝身体顶不住晕在医院或是直接饿死了，就能帮到戚妮娜了？”
说出口的话像条见血封喉的毒蛇，直钻人心里去，毒得人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
戚沫自己拿了块香草蛋糕，漫不经心的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小口送进嘴里，香草的香味和入口即化的蛋糕瞬间让她沉闷到不行的心情都沉淀了不少。
穆雪素又垂了泪，几滴泪珠子砸在桌面上，喉咙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唔咽声后，颤抖着手拾起了那柄银色的蛋糕勺。
“卫国，沫沫说得对，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倒下。吃点吧，我们得挺住啊！”穆雪素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捂着嘴放下了勺子。
戚卫国看了戚沫一眼，叹了口气，拿起一块蛋糕，直接用嘴大口咬了几口，连果汁也不喝，就咽了下去。
大概现在问他这块蛋糕是什么味道的，估计也是回答不出来的。
戚沫微垂着眸子，自顾自的小口小口之挖着蛋糕。
看似漫不经心的平静下，实则早就思绪暗涌，将他们这次来的各种可能性都猜测了一遍，把戚妮娜可能发生的什么事也都揣摩了一遍。
可任她怎么聪明，怎么能想，也始终想不通戚妮娜到底是掀了多大的风波，会让堂堂一个书记和书记夫人都束手无策，如丧家犬般出现在她面前。
难道有什么事是戚书记解决不了的，却是她能解决的？
她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的蛋糕才挖了一小角，戚卫国已咽下了两块蛋糕，喝了一杯果汁。穆雪素则是边哭边吃，勉勉强强也吃完了一块，喝了半杯柳丁后，就两手紧握着放在腿上。
“现在可以说，发生了什么事吗？”戚沫也没什么胃口，放下小勺子，淡淡的看着穆雪素问。
“妮娜……妮娜不见了。”穆雪素一说完，又哭了起来。
戚沫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这样子哭个没完没了，要怎么把事情说完？
不见了？
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是哪个层面的意思？
“离家出走了？失踪了？被人绑架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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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她去学校，说跟同学一起去，没让我送。我想着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去学校，就没坚持送她。
那天下午我陪林太太她们打麻将，后来算着时间差不多，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到学校了没。
那时，她还接了我电话，说衣服什么的已经拿回学校放寝室了，跟同学一起出去在街上逛街。我当时也就没在意了，后面就没给她打电话了。
可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老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妮娜怎么没去学校上课，是不是生病了时，我才知道妮娜那天晚上都没回学校。
我和你爸那天下午就去了学校，学校的同学说她确实下午的时候回来一趟的，放了东西就出去了，挺匆忙的。我们也在她寝室里看到了她放那的行李箱，还有我给她买的水果零食什么的，她都放寝室了。
可是人却……我们当时就报警了，可是已经四天了……四天了……却一直没找到……你说这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她……”
穆雪素断断续续，呜呜咽咽的说完，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把事情始末说清楚了。
戚沫听得眉头都锁紧了，难怪这夫妻俩会憔悴成这样，都四天了，熬也熬焦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连警察都没找到，来找她又有什么用？
戚妮娜虽然是她亲妹妹，事实上她和戚妮娜也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的情分，甚至连“熟”都谈不上，更别提感情有多深。
她体会不到穆雪素那种心急如焚的焦虑，也没办法感同身受戚卫国那种惴惴不安的急切，她这会儿的心情，淡定得就像是从电视上看到一则“少女失踪案”的新闻。
也许会替这名“陌生”少女担心，却也就仅限于此了。
“这几天，你一直在这里找吗？”若是如此，他们在这里找了四天都没来找她，现在应该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来找她诉说诉说，或许能多个人，多点想法吧？
穆雪素哭着点头。
戚沫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穆雪素接过，按在眼睛上，就没再抬起头来。
“学校的监控都看了吗？知道是跟哪位同学一起出去的吗？”她等穆雪素哭得声音小了些，才又接着问。
“学校里那些同学和老师都确认过了，说那个和她一起出去的女孩子，不是学校的同学。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女孩子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好像不是滨城的，也不是这城市里的，现在还在查那个女孩子的身份。”
穆雪素浓浓的鼻音，头垂得低低的，后颈上的骨头凸起得高高的，像个瘦得只剩一层皮的骷髅人。
“有没有查过她的通话记录或是短信、聊天软件之类的？会不会是玩什么游戏认识的网友……你把她的身份证号码和她的手机号码或是你知道的一些她网络上可能会用到的信息发给我，就算是聊天、游戏id什么的都可以。你应该有她的微信吧？你把她的微信号给我。”
戚沫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若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滨城人，那么能认识的途径对她也说就越是有迹可寻了。
现实中她没那个能力也无法探查到的，但到了网络上，那对她来说就简单了许多。
不是她的自信过膨胀，她敢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多少人是她找不出来的，除非从来不使用电子产品，不上网，不用手机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