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
如今联邦内部还算稳定,虽然各方矛盾冲突愈演愈烈,可还没有到了内压庞大到必须要通过战争才能够排解的程度。
帝国也是同样,相比起庞大的体量来,只不过死了个皇帝而已,根本不算事儿,况且这不是还没死么?
为什么会忽然之间演变成战争的程度?
“唔?我有这么说么?”吕盈月仿佛没听明白,神情依旧风轻云淡,“或许是你想多了吧,季觉。
联邦家大业大,即便是失去了中土和千岛,也尽可自足,还有什么需要需求于外呢?”
“您教训的是,是我想岔了。”
季觉低下头,诚恳致谢。
自己想多了。或许呢,可吕盈月是什么人?真要是不该说的话,说梦话的时候都不会说漏嘴,十个心枢加起来都掏不出半个词来,为何又会来暗示自己?
无非是不可能公然宣之于口而已。
就好像她的反问一般,联邦家大业大,产出繁多,哪怕没了中土和千岛也可以自给自足,又为什么会如此饥渴的发动战争?之前是各种规则限制之下的压榨和巧取,现在要改做明抢了。
图什么?
对于天元而言,牺牲内部的稳定度来换取一时的收益,明显是不可取的,战争一旦开打,秩序内的一切都有可能天翻地覆……除非,内部出现了某个缺口?
可什么样的缺口能庞大到短时间内无法弥补,却又迫切到无法坐视不理?
诸多杂乱的猜测从季觉心头浮现,又迅速消散。
短暂的寂静里,季觉重归平静。
中城太远了。
季觉这辈子都没去过,更别提猜测那些高官显贵们的想法,至于改变,更是妄想。
天元之强,在于类聚,一旦完成统合,那么一切阻拦的个体连尘埃都算不上,吹口气都能碾成粉碎。
如今的他,只能尽量的多做准备。
就好像……等等……
他抬起头来,恍然的看向了吕盈月:要做准备的,不只是自己!
“有时候,真不知道太聪明是好是坏。”吕盈月仿佛明白了什么,轻叹,感慨:“聪明小孩儿可不招人喜欢。”
季觉自嘲一笑,“没办法,从小讨嫌到大,习惯了。”
即便是什么都没有说,可两人之间,已经有所默契。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做个工匠是好事儿,专心做研究,不问身外之物,去了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人,却没想到,你连做个工匠都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吕盈月摇头感慨,欲言又止,忽然换了话题:“接下来,海潮军工,会进行新一轮的扩张。”
“需要我配合什么?”季觉问。
“不需要,一个工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是你老师的事情。”
说到这里,吕盈月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真要帮忙的话,就什么都别做就好,至少别闲着没事儿往许朝先身上瞄……那老东西胆子是真的不大,本来就丢人,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振作了点,被你玩坏了怎么办?”
季觉尴尬沉默。
“看看这个吧。”她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文件推过来。
季觉刚拿在手里,就看到了最上面的机密章,国家级机密,理论上来说,季觉这种体制边缘打擦边的家伙别说看,光是想想都有罪。
触碰的瞬间恐怕就被保密局发现了。
而就在吕盈月的办公室里,保密章却未曾被触发,沉寂如初。
文件并不长,但内容却令人浑身汗流浃背。
为了应对日益激烈的国际局势云云,一大堆废话之后,诸多论证,提出了一点——修建一座新的港口和驻军基地,并且,承担利维坦舰队的维护和新型战船的建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