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乱流坠空
“嘿嘿，好多银子啊~娘子，你瞧，银子……”
是这个声音没错呀，只要听到一个字就能使人产生揍人的冲动的那种。
不过……难道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喂？麻烦帮我转接大掌事，谢谢。”我凑近帖子，只剩下一团银色发亮的灰烬。
“娘子~你这是你最喜欢的鸳鸯扇，我给你买来了，可喜欢？”
呸，谁是你娘子啊，少恶心了。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冷了三分语调。同时，又来了整蛊人的兴致，捏起嗓子，扮上唱戏的调调，拖长了尾音道，“相公~奴家偷了汉子，配不上你，你莫要再惦记奴家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句戏言，却没想到对面霎时没了声响，尔后才传来粗喘气声。
“喂？相公，你可还在？”
终于，那喘气之人带着微怒的语气，呵斥了一声，“谁！”
“自然是你娘子呀~”
“狗屁！好死不死，偏偏这时给我捎话，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可耻！”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老太婆我活了这把年纪了，夫妻间这点嗯嗯爱爱该懂的还是懂的，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可话说回来，这时辰若真是打扰了人家，也着实不好意思，于是乎，我压低了声音，只手捂在嘴边，悄悄问了句；“嫂子可在你身下？”，想着这么说着实对方难堪，我又补充了一句，“若嫂子介意，我过会再寻你。”
“……嫂嫂嫂……呸！要真说起来，那也是你妹子！等等……等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翻被子声之后，我仿佛隔着一堆灰烬，看到了大掌事伤脑扶额，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一会，那头噪音小了不少，紧接着，传来的是大掌事平日正常的语调，“我且提醒你，此帖的紧急使用方法只可使用一次，方才，嫂……嫂子说她介意，你且过会再来寻我吧。”
一次？
这玩意坑我玩儿的吧！
“诶诶诶，你且让妹子盖好被子一边躺好，切莫着凉了。我这深夜找你，定是急事。”我顿了顿，整理了下思绪，开启哭惨模式“你可不知道，我在此处过得有多苦啊~前两日，我们家翡翠的崽给不小心叼着我的破界石给走丢咯。这一走就是几日，你说说一头还在喝奶的崽，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多么可爱啊。今日听说是被你们弟子给找到了，可是我这一又出不去，二又生怕它出了什么岔子，整天心惊胆战的，都消瘦了不少了~”
为了看起来像真的，我憋住了气，将自己的嗓子压成鸭嘴状，挤出难听的声音。
“翡翠是谁？”
“我家养的母猪。”
“……”
我说着大段听起来很废话的废话，实际上想表达两点。一，把猪仔和破界石还老娘。二，我的伙食很差！
对方沉默了一会，就在我以为我们会爽快达成协议之时，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那蛋还有多少时日可出？”
“……”老娘在跟你说大事，你居然还在关心你的蛋？
“老天要他出便出，当初进去之时，又哪曾问过我的意愿？”我没好气回他，说到这事我又是一肚子火气，就差喷口而出了。
那蛋也不知是何来头，任凭我暴食辣花的魔鬼小辣椒，亦或者日日三百捶拳头外加打滚，却还是如同顽固多年的便秘，临危不惧，泰然自若。
“唔，如此说来，那便是安好。如此也好，那猪崽的事我也不清楚，待明日我遣弟子处理便是了。至于破界石，凡所分配的破界石，皆是石宝房用分配者的血液注入炼制的，只此一颗，平时门派弟子都护紧得很，也就你这种外来人不知晓。”
这……老头的一番话着实听得我云里雾里，他何时取了我的血液，竟还注入了破界石？如此不尊重老者的么？不对，他是在隐晦骂我乡巴佬吗？
方想开口问个清楚，却听得大掌事紧接着道“如此，明日你再到石宝房问问石师傅，划一刀血再炼块石头吧。这时候也不早了，你老早点歇息。”
猝不及防，是开头熟悉的急促“嘟嘟”声，像极了我压抑体内，气得五官扭曲的怒火……
月下清风如同嘲笑一般，窜入屋内，将桌上的灰烬轻飘飘地带走，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翌日，我焦急地蹲在门槛等待。从日出等到日落，连平日视我于无物的老白头都忍不住多瞟了我两眼。
“汝……”
我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真是感动，没想到老白头还是在默默关心我的，我干巴巴醒了醒鼻子，委屈道“无事无事，就是心里有点躁动不安，就，那种无法形容的忐忑，你懂的。”
“吾……”
我再次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真的不用了。咱们也算同病相连了。不过，我比你好一点，今日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哎，你别这样黑着脸，嫉妒使人丑陋，要不这样，回来时候我给你带点山外的特产？”
“……”
终于，黑着脸的我终是在黄昏时分等到了来接我的弟子。也许是冥冥注定，是那日送我来的话唠小弟子。
摇摇晃晃现在飞剑尾端上头，为了防止失足跌落几丈之下，我不得不专心致志将注意力放在平衡身体上。
离我几步开外的小弟子稳当立于剑头，眯眼逆风，回头问道“老婆婆～你临走时丢了只小猪崽给那老头时，他笑的可开心了。可是那小猪仔有个特别之处？”
“……”
合着我和他聊了那么久心话，他心里惦记的只是几只小奶猪。要不是他挥起榔头，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的模样带着一丝寂寞，我也不会转身拎去两奶猪。
哎，都怪我心太软了。
“老婆婆，今日气流不稳，你且站稳咯，但是定要离我三步远。”
……
这剑往长了说充其量就五步长，这是要让我踮起脚尖表演走钢丝啊？
也许这孩子本就不喜与人亲近呢，也罢，我便随口应了。
这会，居高临下，登高而望远的即视感果然名非虚传。一座座青山如一只只绿毛龟匍匐在地，此起彼伏。只是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每个山头都有一个个若隐若现，闪现细闪金光的圆拱形屏障。
逆流飞了一会儿，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段平坦之地，远处似有一个低洼地势，不过烟雾缭绕，看不清晰。
“诶，小兄弟，那是何处？”我指着低洼处问他。
专心御剑抵御气流的小弟子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登时一个趔趄，“诶！”剑身险险抖了抖，差点把我给甩了下去。
“老婆婆！你别瞎指了好吗？那日你不就是闯入那处，才被大师兄抓了去的吗？怎的还不长记性？门规里白纸黑字说了，师祖在里头闭关修炼，我们是万万不得去打扰的。”
“你是说，那是义耀门的后山禁地？”怎么和想象中的有如此大的出入，而且，怕人进去只是因为那瞎预言的老头住里头，真是屁大的事都要拿麻袋兜着！
“那不然还能是哪？”见小师弟显得有点不耐烦，奈何我如今也是个寄人篱下的身份，也识相得闭了口。
果真如小师弟所说……
今日气流真真不稳，这不，我就在空中附身好奇说了句“那好像有一头大狮子耶～”
一股猛浪翻腾，一巴掌就把飞剑给打个仰天翻腾。我和小弟子手忙脚乱，如两片纤弱的纸片，在空中咿呀乱叫，所幸的是，危难之际，他捏了个诀，果断的抱住了剑柄，稳住了身体的同时，
送我了生生一狠脚……
闷声一顿吃疼，我被乱流跌跌撞撞卷了许久，终是被打在一棵树上。
呕……
一阵阵头晕目眩席卷而来，我止不住地干呕，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了意识。
－－－－－－题外话－－－－－－
无敌是多么寂寞，写了字也只能孤芳自赏。也罢，就自己玩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