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女生小说 > 娇医难当 > 第516章 祷祝舞
    钟云疏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仍然把碗底朝向众人,然后把碗倒扣在矮几上,又就地采了一朵小野花放在碗底。

    王雷和绥城百姓们目瞪口呆。

    沈芩向赵箭使眼色,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箭视而不见,兴致勃勃地欣赏三位美女齐刷刷变脸,之后愤愤离去。

    阿汶达并不了解绥城的风俗,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知道,钟云疏惹翻了少女,一时间围着他们转的炽热眼神少了许多。

    “直接问啊。”阿汶达习惯性拿胳膊肘捅沈芩。

    “哼!”沈芩的气还没消,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啊,对了,之前说要给苗儿礼物来着。”话音未落,就捧着一小罐沁凉水,向着人群走去,白鹿也跟在她身边。

    苗儿和家人们坐在铺了毡的地上,大盆小碗地放着,眼巴巴地望着,忽然看到沈芩走来,身边还跟着白鹿,纷纷站起来。

    “苗儿,把你接走的到底是文公子,还是钱公子啊?”曾祖奶奶搂着宝贝曾孙,颇紧张地问。

    “白鹿只跟着钱公子,救我走的也是钱公子。”苗儿的小脸绷得很严肃,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得笔直。

    他回家以后把钱公子差点变瞎的事情一说,把全家都吓坏了,曾祖第一反应就是拖着全家人跑去城南库房谢罪,被坊长硬拦下来。

    全家既为苗儿平安激动,又为钱公子的眼睛担忧,生怕这大邺名医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全家可怎么办?

    要是让绥城乡亲知道钱公子为了救苗儿,瞎了眼睛,还不知道要怎么数落他们,为着这事,曾祖几晚都没睡好。

    他们什么主意都没想出来,忽然就听说大恩人们要走,立刻就慌了神,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捧出来,仍然觉得不够。

    沈芩完全不知道苗儿家人的纷乱思绪,只是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呐,钱公子我说话算话,苗儿是很勇敢的孩子,所以呢,这是奖励。”

    苗儿小心翼翼地捧着罐子,闻到了极淡的香甜味“钱公子,我现在就可以喝吗?”

    “喝呗,不然咧?”沈芩笑了。

    苗儿全家仿佛看到了谪仙一样,钱公子笑起来怎么这样好看?

    苗儿立刻喝了一大口,鼓着小腮帮子,咕咚咽得好大声“好喝!”

    “喝慢点。”沈芩怕孩子受不了碳酸饮料的冲劲。

    “嗝……”苗儿嗝得同样大声,然后咯咯直笑,扑到曾祖怀里。

    曾祖一脸慈爱地看着宝贝曾孙,同样的目光落在沈芩身上,见钱公子如此没有架子,笑呵呵地问“钱公子离家这么远,家人担心可怎么办呢?”

    “啊?”沈芩马上反应过来,“很快就回去啦,没什么的。”

    忽然沈芩又想到了钟云疏拒绝的动作,凑到曾祖耳畔低声问“钟大人后面的又是什么意思?”

    曾祖一怔,然后又笑着回答“钟大人说,他有妻子,是最美丽大方的女子,胜过这里所有。”

    王雷连喝了好几碗酒,面红耳赤,酒劲混合着八卦的本质,也凑过来,小声问“钱公子,没听说钟大人有妻子吗?您知道吗?”

    呃……沈芩下意识地看向钟云疏,两人的视线不期然地撞个正着,又各自移开,“嗯,我知道。”

    “哪家姑娘?”王雷的耳朵差点竖成兔耳朵。

    “王大人。”钟云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雷身后。

    王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立马爬起来“钟大人,您……啊,我,下官去和文公子打个招咚……啊哈哈哈……走了走了……”

    沈芩不动声色地离开钟云疏身旁五步远。

    正在这时,曾祖和蔼地笑着“我家是绥城的祷祝,救下我们全家和苗儿的大恩,不是言语能表达的,我们的谢礼,钱公子也不收,就围起来祷祝吧。”

    忽啦啦一下,苗儿的家人手拉着手,把沈芩和钟云疏围起来,先是唱起了悠扬又悦耳的歌声。

    沈芩忽然和钟云疏面对面站着,既懵又傻,祷祝是做什么?还有,他们的歌声很好看,为何一个字都听不懂?

    比起沈芩的困惑,钟云疏极为坦然地站着。

    曾祖的歌声一阵又一阵,等歌声停住,全家人开始围着他们跳舞,舞步时而轻快,时而沉重,还夹杂着抑扬顿挫的哼唱……

    正在这时,钟云疏突然握住了沈芩的手,向曾祖微一点头。

    沈芩吓得差点叫出声,大庭广众之下,他想干嘛?

    钟云疏眼眸深沉地凝望着沈芩,嘴角有笑意,无声开口“对不起。”应着他的道歉,夜空中渐渐出现了不少灯笼,一盏又一盏灯笼,从木架上腾空而起。

    “……”沈芩一时无言以对,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对她而言,也同样重要,他何时才能看清楚?

    没有回答,悄悄握紧了他的手,两人一起抬头,眺望越来越热闹的夜空。

    曾祖的歌声还在继续,苗儿全家的舞蹈也在继续,四周的欢声笑语,汇集在一起。

    “钟大人,跳个舞呗。”沈芩怂恿他。

    “不要。”钟云疏小声拒绝,要跳也只给她一个人看。

    “小气鬼。”沈芩小声地碎碎念。

    舞步渐止,众人拉在一起的手也松开了,曾祖的歌声也停了。

    “钱公子,能不能和你单独说个话。”白发苍苍的曾祖有些喘。

    “您说。”沈芩对老人家一向客气,然后跟着她走远,到了一座小山坡旁。

    曾祖解下了挂着的蛋白石坠子,塞在沈芩手中“我很老啦,但有些事情还能瞧得出来,老婆子真心谢谢你,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当成自己的家乡亲人。”

    “不,我不能收。”沈芩急着推辞,项链坠子的做工很粗糙,带着曾祖的体温,仿佛有种说不清楚的能量在坠子里。

    “收着,”曾祖的脸庞异常严肃,“一定要收好,你和钟大人才能好好的,我们的心意已经借着歌声和舞蹈,借着升空的灯笼,传到了神明的眼中耳里。”

    “可是……”沈芩总觉得随便收人贵重物品不合适。

    曾祖却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