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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右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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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邱引钢在门口叫着欧娅蕾。

    欧娅蕾提着水桶走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幽怨。

    “你喜欢这修女?她挺漂亮的。”宁小楠母亲说。

    “开个玩笑。”我说。

    “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这会亵渎上帝的。”

    “亵渎是什么意思?”我问。

    “这你都不懂,你小学没毕业吧。”宁小楠母亲一脸的蔑视,“亵渎,就是冒犯,对上帝不恭敬。”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喃喃说道,“这上帝真会玩,有这么多女人,还说我亵渎他。”

    “什么?”宁小楠母亲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我觉得开个大一点的市,你这个想法挺好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沙漏,放在脚边上,沙漏开始朝下漏着沙子,“你接着说。”

    “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赶时间?”

    “不赶时间,你接着说市的事。”我说。

    “向东啊,我对你印象还是很好的,你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宁小楠母亲说。“鸟围村很多孩子都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有碰瓷的,你还想着开个市,你比他们有理想。”

    我看着脚下的沙漏,“你接着说。”

    “几分钟,这沙子能漏完?”宁小楠母亲问。

    “三分钟。”我说。“有时会五分钟。”

    “三分钟?五分钟?为什么?怎么会有两个时间?”

    “这要看心情,这沙漏也会有心情的。”我说。“开心的时候,沙子就漏得快,不开心的时候,这沙漏就下得慢。”

    “是吗?你这沙漏都成精了。”宁小楠母亲说。

    “万物皆有思想。”

    “这是谁说的?”宁小楠母亲问。

    “是冯保说的。”

    “冯保是谁?”

    “是鸟围村的鞋匠。”我说,“哎,不对,冯保没说过这话,这话是我说的。”

    “向东,你这种高深的想法,我理解不了,我们接着说开市的事,一个市,你需要多少钱?”

    “你觉得需要多少钱?”我反问。

    “也就是个房租钱吧,两万应该够。”宁小楠母亲微笑着。

    “两万?”

    “两万没问题的。”宁小楠母亲说。“这两万块我出,刚才有人碰瓷,你帮了我,这钱阿姨送你了,不要了,希望你成功。”

    “阿姨,两万块钱?你是打要饭的。”

    “那你要多少钱?”

    n2。”

    n2万?”宁小楠母亲冷笑着,摇了摇头,“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拿起沙漏看了看,“这沙子今天下得很快啊。”

    “好,好,算你狠。”宁小楠母亲说。“再见。”

    宁小楠母亲起身走了。

    我回头看着她,她气冲冲走在教堂中间的通道上,像一只狐狸。

    教堂上有个吊灯突然晃动了两下。

    我仿佛又听到了那国际歌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我心里暗想,她紧张个啥呢?我想说的是5o2胶。

    我手机响了,是刘娜打来的。

    “在哪了?”

    “在教堂里了。”

    “在教堂干嘛?”

    “看上帝娶媳妇。”

    “谁娶媳妇?”

    “上帝。”

    “你赶紧来舞厅,快点。”

    “怎么了?你被打劫了?”

    “别废话,快点来。”

    路边停了辆人力旅游三轮车,车上挂着红绿小旗帜,倒是很要看。

    我上了车,车夫认识我。

    不愿意收钱。

    我朝车上扔了十块钱,然后跑上舞厅。

    刘娜和上次那个时髦老头跳着舞。

    这老头穿了一身紫衣,屁股撅着,像条大尾巴驴。

    舞曲结束。

    “你跳舞怎么老是撅着屁股?”刘娜说。

    “没有啊,我收腹了。”老头说。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吧。”刘娜说。

    老头看了我一眼,“我还要再上一节课。”

    “下次吧,我这学生都来了。”刘娜说。

    “那我等你上完课。”

    “你不要等了。”刘娜说,“他今天要上五节课。”

    老头离开舞厅时,盯着我看,目光还是充满着敌意。

    刘娜从包里拿出烟,抽出一根点上。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说。

    刘娜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气,“没事啊。”

    “你要是不愿意教这老头跳舞,就别教了。”我说。

    “不教舞,你缴房租?”刘娜说。

    “你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不说这个,对了,舞蹈节推迟了,陈依婷去英国了,等她回来,再给你们上斗牛舞。”刘娜说。“你活动一下,我教你跳华尔兹。”

    “好吧,我去换鞋。”

    我去鞋柜拿鞋,回来后,看到刘娜换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胸口开得很大,白嫩,丰腴。

    踢腿拔筋,热身结束后,我伸展开双臂,像宁静的港湾等着远航归来的船舶,等着刘娜过来。

    “你自己跳。”刘娜说。

    “我想和你一起跳。”

    刘娜很不情愿地走过来,身子贴近我,右手和我左手合拢,左手轻轻搭在我右肩上,她头微微倾斜,缓缓打开上身。

    她斜眼看着我。

    我运步向前,跳右转步。

    我刚一屈膝前进,刘娜便推开我。

    “怎么了?”我问。

    “你撅屁股干嘛?”

    “我没撅屁股啊,你怎么知道我撅屁股?”我说。

    “你没有贴着我。”

    “好吧,那再来一次。”我说。

    搭好手,我再次跳右转步,这次动作跳完了,想做下一个动作时,刘娜又推开我。

    “有问题?”我问。

    “问题很大,你动作太僵硬了,不流畅。”刘娜说。“重新再来。”

    再跳一个右转步,刘娜依旧推开我。

    “又怎么了?”我问。

    “脚的方位不对。”刘娜说。

    接着一遍一遍地跳右转步。

    摆荡不够。

    延伸不到位。

    力不够。

    方向不对。

    眼神不对。

    “那要什么眼神?”我不耐烦了。

    “我要男人的眼神。”刘娜说。

    “我这不是男人的眼神?”

    “你这是男孩的眼神。”

    “男,男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我问。

    “霸气,舍我其谁,甚至是霸道,不可理喻的。”

    “好吧,再来。”我说。

    又跳了一遍。

    刘娜推开我。

    “我这眼神还不行吗?”我问。

    刘娜摇了摇头,“像吃nai的孩子。”

    “啊?什么?我不学了。”我说道。

    “你确定不学了?你真的不学了?”刘娜说。

    “我确定不学了。”我说。

    “谢天谢地。”刘娜长舒了一口气,“我解脱了。”

    “我不学,你这么开心?”

    “非常开心。”刘娜冷冷地说道。

    “你是故意的,在你眼里我成吃nai的孩子了?”

    “我没看到霸气的眼神。”刘娜走到窗前,翻包掏出烟。

    “不对,你说过跳华尔兹是优雅的,男女之间是和谐的,怎么还要霸道?”我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吧?”

    刘娜抽出一根烟后,又把烟塞进烟盒。

    “好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刘娜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天哪!上帝啊,她说她的耐心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