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我吃惊,阿芳居然也会跳伦巴,并且跳得还不差。
她神情自信,动作娴熟,火辣辣的眼神。恍若觉得,这不是我认识的站街女阿芳,这是另外一个女孩。
音乐停止,罗大喜,二喜他们拼命鼓掌,锤子吹着口哨。
欧娅蕾跑出了舞蹈教室,江帆追了出去。
我意犹未尽。
“跳个桑巴。”我说。
“我不会跳。”阿芳说。
“那就跳牛仔舞。”我接着说。
阿芳摇了摇头。
“你只会跳伦巴?”我问。
阿芳点了点头。
“你的伦巴舞是江老师教的?”
阿芳又点了点头。
刘娜走过来,“今天就这样吧。”
“刘老师,你觉得她跳得怎么样?”我问。
“不怎么样。”刘娜面无表情。
高老头把熄灭的雪茄点上,一言不发走出了教室。
外面下起了雨,雨点飘落在教室地板上。
“老大,你的手机响了。”罗二喜把手机递给我。
是龙三打来的,我正要接,就看到龙三拿着手机和黄毛一起进了舞蹈教室。
龙三扭头看着走过他身边的刘娜。
“龙哥,你怎么来了?”我说。
“这女的漂亮啊,好像在哪见过。”龙三说。“向东,我他吗的打你无数个电话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跳舞呢。”我说。
“跳个几把舞,跳舞有意思?泡妞?泡妞你找我呀。”龙三说,“我给你安排俄罗斯的小妞。”
“找我什么事。”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支。
“我不抽,给你说个事我就走人。”龙三拿起黄毛手里的塑料袋,“我们去一边说话。”
龙三搂着我的肩膀,走到教室的另一角,他把塑料袋递给我。
“里面什么东西?这是?”我问。
“人头,你看看。”
我小心翼翼掀开塑料袋里的旧报纸,看到里面三扎百元钞票,还有半块砖头。“龙哥,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人大代表的事,资料给你了吧?姓谭的这个记者,他吗的,让他赶快从地球消失。”龙三说。
“不会吧?弄死他?”我手拨弄了一下塑料袋里的钱。
“老大很善良,说要他的手指。”龙三说。
“你是说王鹏?”
“不是,是王鹏老板的大老板,这姓潭的记者把大老板惹火了。”龙三说。“这里是三万块,给你个建议,你别亲自剁他手指,你手下不是有未成年的孩子吗?还不用坐牢,你懂我的意思吧,。”
“上来就剁这个记者的手指?合适吗?”我说。“如果,我劝他,他听我的,还要剁他手指吗?”
“他要是听你的,就剁一根手指。”龙三说。“如果他不听话,就剁三根手指。”
“那,就是说不用废话,见了他,直接先剁他一根手指?”
龙三拍了拍我肩膀,“还是你脑子好使,我走了,我等你消息,对了,这个姓潭的记者现在就在鸟围村的田园足浴店里。”
龙三扭着肩膀,晃着屁股和黄毛走了。
我从窗口朝下看,看到龙三和黄毛上了路边一辆黑色宾利车。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罗二喜抱了几把雨伞进来。
“从哪弄来的雨伞?”狗蛋问。
“下面小店买的。”罗二喜说。
“东哥,这龙三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锤子问。
我没搭他的话,把一根烟放进嘴里,罗二喜掏出打火机,要给我点烟,我摆了摆手。
我走到另一个窗户边,把塑料袋放在椅子上,扭头看了看锤子,然后招呼锤子过来。
锤子竖起衣领,走了过来。
“龙三送了三万块钱,让我们砍那个人大代表的手指,这事你来办,钱都归你,怎么样?对了,龙哥说这是三万,你点点,看看钱数对不对?”
锤子看了一眼塑料袋,“是这事啊,三万块买根手指,这买卖划算啊。”
“是三根手指。”我说。
“三根?”锤子挠了挠头,“这,这有点多了吧?”
“ 你什么意思?不想干?”
“东哥,我干没问题,但是,我要跟宁老师汇报一下,如果宁老师同意我砍人,她只要同意,我一分钱不要,只要宁老师说砍,我就快刀斩,斩乱麻,把那个煞笔的项上人头,给,给砍下来。”锤子揉了揉眼睛。“他吗的,眼睛进沙子了,东哥,不是我不想干,我答应宁老师了,打架砍人要经过她同意,还有东哥,我觉得龙三让我们砍人家手指,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有什么阴谋?”
“我不知道,感觉好像有阴谋,龙三这人不能相信,人家都说他的心是黑的,比煤炭还黑。”锤子捏了捏鼻子。“老大,我觉得吧,这事要慎重。”
“我还是你老大?你老大现在是宁老师了吧。”我说。
“你们俩都是我老大。”锤子说,“要不,砍人的事,你先和宁老师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好,你不砍,我砍。”
下了楼,电闪雷鸣。
罗二喜给我打着雨伞。
我掏出火机要点烟。小豆子举着打火机凑到我身边。
我抽了两口烟,烟味很呛人。
“大喜,胖子,你们俩去拿家伙,把火药枪也带上。我们在田园足浴店见。”我说道。“你们打车过去。”
我带着其他人迎着风雨走路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在足浴店门口,罗大喜和包胖子把家伙发了下去。我把皮包里那个姓谭的记者的相片掏出来,然后拿着军刺进了足浴店。
足浴店里人不多。
我拿着相片一个个找。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闭着眼睛在抽烟。
在烟雾缭绕中,我拿着相片放在他耳朵旁边比照着。
“就是他。”包胖子说。
“其他人都撵走。”我说。
这个姓谭的睁开眼睛,他看到我拿着军刺后,立刻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我看了看相片背面的名字,“你叫谭辉对吧?”
“找我干,干嘛?”谭辉面如死水。
“把茶几搬过来。”我冲羊眼和凉粉说道。
两人搬过来茶几。
锤子用刀指着谭辉,“把手放在上面,快点。”
“不,不要,你们找错人了吧。”谭辉说。
“把他的手按住。”锤子说。“他吗的,给我按好了。”
众人一拥而上,把他身体扭住,然后按住胳膊。
“砍左手!按住左手。”我说。
“东哥,还是菜刀顺手。”凉粉说着递给我一把菜刀。
“你们砍错人了,我冤枉。”谭辉一脸惊恐。“你们搞错了。”
“砍哪个手指?你自己定。”我冲谭辉说道。
“不,别砍,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我都听你的,是不是拆迁的事?”谭辉说。“我听你们的。”
“好,先松开他。”我说。
把谭辉松开后,他揉了揉胳膊,“是拆迁的事吧?你是东哥吧,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接了电话,是葛丽莎的声音,她让我放了谭辉。
“为什么?”我问。
“你现在自己一个人来教堂门口,我告诉你原因,那个姓谭的,你千万别动他。” 葛丽莎说道。
我挂了电话。
“东哥,外面有动静。”包胖子慌张地说道。
我走到门口,看到一辆面包车下来七八个拿砍刀的成年男子。
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把手里的刀递给旁边的人,他独自走过来。
他走到我面前,“我找刘向东。”
“我就是。”
“把谭辉放了。”这人说道。
“为什么?”我问。
“没有为什么。“这人眼神阴沉。
我看了他几秒钟,回头对锤子说道,“把这个姓谭的放走吧。”
谭辉跟着这帮人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