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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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天黑,幕泽玺都未回东宫。

    有了他的话,落昭阳倒是不急,她慵懒地摊在椅子上看着书。

    屋内的烛火微暗。

    清婉看了看时辰,“太子爷还未回来,良娣要不先歇下。”

    落昭阳摆了摆手,“去添油吧,我要等太子爷回来。”

    他让她等他,她也答应了。

    清婉点首,添完了灯,照进寝室,“那我去备些吃的,姑娘夜了,总爱吃东西,一会爷回来,也能用。”

    落昭阳笑了笑点了点头。

    清婉刚退下,屋内一来,一阵冷风缓缓而入。

    落昭阳不由抖了抖双肩,转眸一看,幕泽玺在橘黄色的暖光下而来。

    他轻轻阖上了房门,“真的在等我?困了没,也不先睡一会。”

    他的声音染上几丝疲惫。落昭阳眼眸一动,忙起身迎上去,抬头替他将外袍脱下。

    “很累吗?”

    出了这样的事,贺帝震怒,大抵是因为牵扯上了自己的皇子,面上总是过不去。

    幕泽玺握了握她的手,探了温度后笑道“暖的”

    落昭阳笑了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捧着他的微微呵气。

    幕泽玺挑了挑眉,没忍住,转身环上了她的腰。

    单手一用力,她随即被悬空抱起,放置在床榻上。

    “怎么了?”落昭阳眨巴双眸。

    幕泽玺弯下腰,动作极尽温柔地替她褪下鞋袜,转身上了床榻。

    将她拥在了怀中,这才缓缓道“长公主下了狱,贺承衡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又无实质性的证据,可父皇心中大抵也是疑他的,贬去了边境驻扎,明日便启程。”

    落昭阳靠在他怀中,安静地听着,屋内万籁俱寂,只剩他的声音。

    落昭阳以为自己会高兴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她更多的是松了一口。

    幕泽玺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不高兴吗?”

    屋内的烛火并未熄灭,映衬着她的半边侧脸,她眼眸微暗,白皙的面上一片郁色。

    她轻轻摆了摆首,“没有该开心的,只是又好像开心不起来。”

    幕泽玺搂着她腰身的手臂加深了几分,“那便不想了,先睡觉”

    话落,他一扬手,窗外一阵风泄了进来,熄灭了桌上的亮着的油灯。

    落昭阳将脑袋缩进了他怀中,闭上双眸,认真的想睡觉。

    只是半晌都睡不着,她略动了动,幕泽玺便知道她的苦意。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吻似柔风侵袭而来。

    他低眸望着身下的人,“这是脑袋瓜子又不听话的胡思乱想吗?”

    落昭阳双眸迷离,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可以望见她脸颊微红。

    她埋进他怀中,心下一动,“做做什么?”

    幕泽玺眼角一挑,双手撑在床榻上,将她环在自己的空间中。

    落昭阳只觉得周身骤然爬上的灼热,侧眸看他,思绪混沌,还来不及思考,一双眸子全是不解。

    幕泽玺挑唇一勾,“既然睡不着那需要我帮你助眠?”

    落昭阳懵然望着他,大脑仍一片空白,还在思考如何助眠。

    下一秒,两人肌肤相触,她身上的亵衣被剥开。

    落昭阳还未开口阻止,唇已经被人堵上,被他带动着,

    夜里汹涌澎湃,浅唱低吟。

    动情时,幕泽玺忽地低道“昭儿”

    落昭阳身子一颤,双手抬起环上他的脖颈,低低轻嗯了一声。

    无声的应承,便是最好的迷

    药,让人深陷其中。

    直至半夜,落昭阳果然累得半点力气都无,哪有想事情的功夫,摊在他的胸膛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睡至隔天的中午,若不是清婉哄着她起身用些东西,她是真的起不来了。

    清婉叹了叹气,“良娣也太嗜睡了,就算太子爷许良娣如此,也不该太过放纵。”

    老祖宗定下晨昏定省的规矩总是要守住的。

    落昭阳伸了个懒腰,全身跟被车轮子压过似的酸痛。

    清婉不经意道“良娣先起身用些吃的,晚些我再为良娣上药。”

    落昭阳一头雾水,“上什么药?”

    清婉指了指桌上的一瓷瓶,“太子爷今早去太医院取的,特地吩咐姑娘身上有伤,让我切记替姑娘上药。”

    落昭阳骤然脸色一红,她身上哪有什么伤,唯一的伤也就是被他伤的那处。

    她默了一瞬,清婉忙道“良娣到底是伤在了哪,我瞧瞧。”

    落昭阳急了,“没有!”

    她忙扯开话题,“别说这些,替我梳发,一会去皇后宫中请安罢。”

    自打她身子好全,一直都未去皇后宫中请安,于理实在不合。

    清婉思量着,也确实该去了。

    落昭阳简单梳妆,她平日里向来是不上妆的,如今为了去请安,特地打了一层薄薄的粉,显得聘婷可人。

    清婉寻意挑了一件淡雅的宫裙替她换上。

    转眼,便去了皇后寝宫。

    只是实在不巧,她才至殿外,便听见里头传出妇人的哭泣声。

    她朝清婉递了一个眼色,清婉取了一枚银锭子,塞至守门的公公手中。

    公公立即提了一个笑,“良娣来得实在不巧,棠夫人正在里头都哭了好几个时辰了,也还未出来。”

    落昭阳自然知道这棠夫人是谁。

    棠梦莱让幕泽玺赶去了静和寺,此番算是无辜被牵扯下狱,棠家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此哭闹一番,若是传出去,毁的就是太子的名声。

    公公见她面色一沉,讨好道“要不良娣且等一等,我进去禀告?”

    落昭阳心口一跳,竟好巧不巧地遇上这种事,她忙道“不必了,既然母后有客人,那我改日再来向母后请安。”

    话落,她正欲逃之夭夭。

    屋内,传出了轻唤声。

    “外头是谁?”

    公公上赶着回答,“是落良娣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垂眸望着,正跪在地上,泣涕涟涟的棠家夫人。

    她面色难看,“让良娣进来。”

    公公朝她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落昭阳头皮发麻,自己浑身的倒霉劲是跟过不去了是吗?

    她面色如常地进了内殿,刚踏进去,便吓了一跳。

    一位妇人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面上全是泪痕,发髻因之前用力叩首歪了,偏向了一处,面容狼狈。

    她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皇后见她进来,清咳了咳声。

    落昭阳忙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请安礼。

    皇后颔首点头,示意她起身。

    落昭阳捧着帕子的手攥紧,刚扶起身来。

    一旁跪着的棠夫人便冲过来,正欲抱上了她的腿。

    她吓得连连后退,清婉挡在她面前才没让棠夫人碰到一丝一毫。

    棠夫人泣声呜咽着,“良娣求良娣放小女,饶恕小女吧。”

    落昭阳一双圆眸中满是惊诧,她知道棠家会让人来求,只是没想到竟为了棠梦莱,能如此拉下脸面。

    皇后面色一变,怒道“棠夫人到底也该些注意分寸。”

    这种把戏,显然皇后也看出来了。

    落昭阳并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接话。

    屋内僵持着,默了默好半晌,皇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方道“给良娣赐坐扶棠夫人起身。”

    落昭阳摸门不着,乖觉地坐下。

    棠夫人已经被扶起身,只是她面色惨白,额头上也磕破了一小角。

    落昭阳心中深觉,看来最近棠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然至于让当家主母这般吗?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道“良娣棠良媛如今在狱中的消息你可知?”

    落昭阳知道分寸,不会看自己平白落人口舌。

    她低道“儿臣身子刚刚好全,一直闷在东宫中,外头的事情并未听说。”

    棠夫人站在一旁,情绪涌动,“良娣求良娣给条活路吧。”